顾清欢饿着肚子躺在床上，时间很晚了，凌亦阳却始终没来电话。
她尝试着，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可他那边，依旧没有回应。
她有点失望，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她将电话薄调了好几次，手指几次都停留在凌亦阳的名字上，可就是没有勇气拨过去。
后来她索性起身，不在床上躺着了。
她打开灯，进了凌亦阳的书房。
她很久没抽烟了，似乎下意识的在按照凌亦阳的意思去做个乖女孩。
但现在，她决定破例。
反正他也不知道，她又心烦。
她从他的桌案上拿起之前被他丢在这边的一盒烟，刚好里面还剩了一支。
她站在床边，靠在那，烟气缭绕中，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有的时候，太过喜欢一个人挺累的。
门口突然有动静，顾清欢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难道今天顾暖爱换战术了？
她心里一惊，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顾清欢顺着摸起书房里的一直细长瓶口的花瓶，死死的攥在手里，放轻了脚步的往出走。
房间里的响动，渐渐变得明显。
她听得出来，那是一个人走进来的声音。
她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这三更半夜的，遭遇这样的事，她怎么能不紧张。
她有点后悔自己一天没吃饭，现在这话，比力量她明显要弱了很多。
顾清欢心里懊悔，她的手搭在门把上，而外面的人，似乎也刚好在门口站定。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她想着，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用了力，腾地一下把门拉开。
那手上的瓷瓶，直接挥过去。
“你干嘛？”
凌亦阳看着顾清欢那一派战斗的架势，觉得好笑。
他一伸手，不费力的就把花瓶从她的手上扯了下来。
但随后，他在看到她手上的烟时，那看向她的眸子，瞬间放出了寒光。
他抬手一把躲过来按掉，看着她的神色冷了几分。
“顾清欢，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凌亦阳突然的暴怒，将顾清欢吓傻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了他的出现而惊喜，就已经被他的怒火烧的胆战心惊。
“我，我有听，我真的有听，我很久都没有碰过了，凌亦阳，我没有烟瘾，从来都没有，我就是睡不着。”
顾清欢被他训的怕极了，她慌张的不断跟他解释。
似乎，无形中也认为自己今天的这个行为，好像十恶不赦。
可当她冲向他的时候，她的脑子嗡的一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凌亦阳，你身上为什么有香水味？我从来不用香水的。”
“顾清欢，你搞清楚，我们现在再说你的事，而不是你来质疑我。”
凌亦阳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就像是心里压着的无名火，突然就蹿了出来。
他只是在这一刻，对顾清欢的所作所为特别的失望。
他跟她说过很多次了，他一直在板她的种种毛病，他甚至怀疑，这段时间她的乖巧，是不是都是她装出来的。
他看着她仓惶的样子，不想多说，转身往外走。
“凌亦阳，你别走，我发誓，真的就这一次，真的。”
顾清欢跑上来，扯住他的衣角。
他打开她的手，并不想停留。
顾清欢突然意识到，这还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以来，凌亦阳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凌亦阳，你别这样。”
她继续跟上去，在他出门那一刻，不要命的伸手去拦他。
“唔……”
凌亦阳怒火中烧，他听到身后顾清欢突然传来异样的响动。
他回过头，正看到她靠在门口抱着自己的手。
“清欢？”
他走回来，担心的拉过她的手。
这显然，是方才他摔门时，她不要命的伸手去拦造成的嫁伤。
她痛的抽气，望着他的眸子通红，眼眶里泪盈盈的都是泪水。
他看着她这样，之前的气消了很多。
“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动了动她受伤的手指。
“嘶……”
她尽量克制着，却禁不住还是疼的叫出了声。
“凌亦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不管任何时候，我绝对不会再犯。”
顾清欢眸子紧紧的锁住凌亦阳的脸，抓着机会的，再度跟他表态。
“家里有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
他扯着她，重新回了公寓。
顾清欢方才那被吓的不轻的心，稍微安了许多。
“你不是说，过两天才来么？怎么会现在过来了。”
她朝着他的身边挪了挪，讨好的同他说话。
“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吓。”
凌亦阳有点嘲讽的开口，他打开药箱，却已经很小心的帮她处理手指的夹伤。
她这一下，伤的也不算轻。
前后不过很短的时间，她的手指就已经青紫的很明显，破了皮的地方全都渗着血。
“行了，这次算给你一个教训，看你这半残的手，还有没有本事继续抽烟，顾清欢，你再敢有下次，小心你的皮。”
她听着他的话，微微瑟缩了一下，可她还真的有点变态的开始很喜欢他管她。
她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凌亦阳，你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我一直在等你，等的心都疼了。”
他眯着眸子瞧着她，对她那在他身上那种痴迷又狂热的情感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都知道，她根本不需要说。
可她说出来，这对他也依旧受用。
不过，在顾清欢而言，她的问题还没结束。
“凌亦阳，你身上有香水味。”
她抬起眼，再度对他控诉起来。
“恩，今天去了顾家一趟，没想到你鼻子这么灵。”
凌亦阳不想否认，但他没想到，顾清欢居然会这样敏感。
事实上，他同顾暖爱根本没有交集，尽管她想方设法的想要跟他更近一些，但他终究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顾暖爱那样的女人，他现在真的是厌恶到极点。
原本，他还以为她可以知道些分寸，但最近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对她之前所有的定义。
“你……”
顾清欢想要问他具体是去干嘛了，但她有些犹豫。
因着她认为，他若是去顾家，肯定也是为她解决麻烦，毕竟顾暖爱找来了，而他说，他是不会娶她的。
凌亦阳见她没继续问，也不想多说。
今天她的状态不好，他不想再说什么敏感的话题，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今天吃什么了？”
他摸摸她的头，起身往厨房走。
她被他问的一窘，当下就知道，她又要挨说了。
“顾清欢，你别告诉我，你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吃，从早上饿到现在！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照顾自己。”
凌亦阳审视着厨房的一切，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连调料摆放的位置，都还是依照他的习惯来的。
这样的状况，不需要多说，只一眼就看得出所以然。
“我不饿。”
她知道自己被识破了，嘴硬的说着。
“顾清欢，你好样的，做不到就说做不到，但是你不需要饿着你自己，一切的麻烦我会解决，你不懂么？”
凌亦阳气归气，他训斥了顾清欢好半天，人却去冰箱拿出了不少的食材。
“凌亦阳，已经很晚了，我知道你累了，你真的别管我了。”
顾清欢像个做错的孩子，她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凌亦阳的背影，不敢再跑过去缠着他。
“如果你真的为我考虑，就不应该这样饿着自己。”
他心里有气，并不回头看她。
“你不在，我没有心情吃，我不开心。”
“那你现在有心情了，困了就回房去睡觉，菜好了我会叫你。”
顾清欢抿起唇角，说不出话。
她不得不承认，因为她的存在，真的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
她重新坐下来，安静的一言不发。
良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
凌亦阳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此刻的顾清欢垂头丧气的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看他，也没看电视，似乎正在自我检讨。
他放了心，继续在厨房里忙活。
其实为她做点吃的，他倒还好，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负担。
至于体力上的消耗，他也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但显然，顾清欢把这些想的有点过于严重了。
借着这个机会，惩治他一下也好。
尽管他一直都把她吃的死死的，治的服服帖帖。
半个小时以后，饭菜出炉。
他抬眼看了看她，出了声。
“清欢，过来，吃饭了。”
顾清欢听到他叫她，没磨蹭，没撒娇，只埋着头，灰溜溜的坐到餐桌边。
她费力的用手拿着筷子，也不找借口磨他喂她吃饭。
那一副心虚理亏的样子，让他觉得十分好笑。
“自己能吃？手不疼？”
他开口，很想要戏弄戏弄她。
“不疼。”
她摇摇头，继而再度开口说着，“凌亦阳，你肯定很累了，我不想再给你增加负担。”
“这会善解人意了，真不容易。”
他的眼睛里，承载了笑意。
他起身，主动坐在她的身边。
“别逞强了，十指连心，我喂你。”
他温柔的态度，让她鼻尖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