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学书屋 > 科幻小说 > 战俘 > 第127章 还是没标题
方谨初捂着脑袋,没有反驳,却不依不饶地追问过去:“可是不想清楚,难道要全交给……”他又开始脸红,却执着地说了下去,“身体的感受吗?那和野兽有什么分别?难道你就只想……那啥我吗?”

他偏过头去,终于没好意思,用“那啥”代替了某个心照不宣的词。

“当然不是,你‘那啥’一下我其实也没问题,这不是重点,”魏钧一本正经地答道,同时心里开始郁闷,“重点是,惠宁,你爱不爱我,那要问你的心。”

天知道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坐在这里跟惠宁讨论心态问题,这大半夜的,两个人刚刚彼此确定了心意,难道不应该……干点别的更有价值的事?天知道他渴望了惠宁多久,而刚刚那股被点燃的火苗还烧得正旺呢。

魏钧忍不住叹气,罢了罢了,谁让他看上的就是这么一个拿头脑过日子的。

并且……他默默反思,其实自己想得也不少,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最多也就是,比起懵懵懂懂的惠宁来,他对自己的内心坦诚多了,从来不怕承认和面对。

室内被火盆烤得温热,两人刚才折腾的时候都挣松了外袍,这会干脆就彻底脱了只着了里衣。魏钧随后又伸手把方谨初揽进怀里,还不满足地把另一只手也环在他腰上,下巴搁在他脑袋上,聊作安慰。

方谨初十分顺从,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要知道他一直都对和魏钧的碰触有些迷恋,前些日子魏钧为了避嫌刻意躲着他,现在总算是……名不正,然而言顺了。

现在他终于不需要再怀疑自己或者怀疑他们的关系,可以理不直但气壮地享受大哥的怀抱了。

唔……方谨初忽然仰头,叫了声,“阿钧?”

魏钧顿住,目光幽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一声简单的称呼瞬间击中,只知道好不容易消下去的一些火气,又开始“腾”地烧起来了。

方谨初却似乎毫无察觉,想了想,又冒出来一声,“小花哥哥?”

魏钧:“……”

他猛地低下头,饿狼一般再次叼住了方谨初的嘴唇,不行了,不能让这孩子再口无遮拦下去了。

方谨初千言万语的理论都被堵回了喉咙里,他先是不知所措地忍着,然后开始笨拙地回应,手臂攀上了魏钧的后脑,渐渐地甚至要反过来把魏钧压倒。

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先前那股激烈的火焰,而是被温泉包裹全身的那般温暖,沉寂了十余年,冰封了十余年,一朝春暖花开,冰川消融,每一寸皮肤都在兴奋地雀跃,昭告他的狂喜。

原来这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快乐。

方谨初这股跃跃欲试的劲头反倒把魏钧惊到了,他不确定这孩子是无意识的,还是想现在就验证一番他刚说“那啥一下我没问题”的话是不是真的,当然,他那倒确实也不是假话。

其实对于魏钧来讲,这件事原本也不是那么重要,他有的是办法解决自己合理的需求,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方谨初,显然也是为了爱慕他的灵魂。而两心相通之后,这事就变成了一种亲密的证明,一种水到渠成和顺其自然,他俩又不需要三媒六聘,更不会在意什么世俗眼光。

他顺着方谨初的力道躺下来,用手扶着他,感觉自己的衣襟已被拉开,身上那个小动物在孜孜不倦地探索,架势蠢笨不堪,然而却撩得他面红耳赤,酸胀得十分痛苦,他相信方谨初完全清楚他身上的变化,正如他也早已感受到他的。

他忍得艰难,然而除了回应却没有更多的行动,这件事情他愿意遵循惠宁的意愿,不是因为他没有勇气把他的皇帝给睡了,而是他知道把本能释放出来对于惠宁来讲有多难得,他怕惠宁为了向他让步而委屈自己,他不舍得惠宁再委屈自己。

可是就在魏钧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时候,方谨初却停住了。

他趴在他的胸膛上,气息混乱,脸面通红,眼角带着水光,雾蒙蒙地朝他望过来,眼神中有试探,也有渴望,仿佛某种邀请。

魏钧脑中轰然一声,猛然翻身,所有的念头都扔到了窗户外面瞬间被呼啸的北风吹散。他只看见方谨初一直在笑,皱眉的时候在笑,抓着他肩膀的时候也在笑,脚趾蜷起的时候还在笑,强悍的身手、高绝的武功通通消失不见,身体放松得柔若无骨,任凭他落上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吻。

他眼角有细细的水痕,泪水悄无声息地滑入鬓角,只在空气中留下细不可察的水气,脖颈向后仰出夸张的弧度,每一个脆弱和敏感的部位都暴露在魏钧眼前,在风暴面前被吞噬得心甘情愿,然而他的爱人却似神明降临人间,给予他无限慈悲,他则是那自狂风暴雪中归来的旅人,被接引着一步步登临彼岸。

平息之后,两人并排仰面躺在榻上,谁也不说话。方谨初微眯着眼,一只手挡在脸上,似是不耐室中的烛火照耀,却也并没有熄灭灯火的意思。魏钧则睁着眼,笑容得意而满足,平素沉稳或威严的神情彻底消失不见,眼神反倒有些空茫,就是那种多年夙愿一朝骤然达成,已经享受到了极致的快乐,神智却还有些不敢相信,被迫一次次地回味,然后每重新确认一遍,就心悸一回。

虽然其实他早就隐约有预感,惠宁不会拒绝他,惠宁从来都愿意把他想要的一切捧到他面前,甚至并不需要他明确表露出来他想要。

他本来以为,惠宁在经历激烈的情、事时会是隐忍克制的姿态,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坦诚,以一种近乎决绝的态度,在交出自己的同时,也交付了自己的过去与将来、全部的情感、完整的灵魂,就像是践行某种一往无前的信念一样。

就像,在他们还都未察觉的时候,惠宁就已经把自己魂魄的碎片,一点一滴地侵染进魏钧的身体,等积攒到一定程度,龙目被一个契机点亮,飞龙睁开眼从墙上挣脱,强大而鲜活,却只在他的国度里翱翔。

这给了魏钧无穷无尽的豪情,令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扬眉吐气。

过了一阵子,近乎癫狂痴迷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魏钧扭过头,看方谨初仍然用手挡着眼睛,便用膝盖碰了碰他,道:“惠宁,想什么呢?”

方谨初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在想,我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从皇陵里爬出来打死我。”

魏钧愣住,干巴巴地道:“我觉得,更应该担心这个问题的是我。”

他学着方谨初的样子捂住脸,然后用脚踢了踢他:“要不然,你也来一次,咱们扯平?”

身边的人一僵,慢慢放下了手,撑起身子俯视魏钧,离他只有几寸距离,手背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灼热气息。魏钧从指缝里看见他满脸的纠结和若有所思,好像在探究他提议的可行性。

魏钧心跳忽然开始加快,有关上下的问题虽然他心里不介意,可毕竟他一向都习惯了攻城掠地,不确定他能不能把自己打开到惠宁一样的程度。但是这又像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样,既然他和惠宁走到了这一步,那他就必须让他到达这个位置,就像投降之后要允许敌方在自己的城头插上旗帜。

想到这里,魏钧感觉从心头到小腹都有些发热,脸上也开始变烫。当他在归来的路上收到惠宁登基的消息,他曾决定把自己的权柄都交还给他,那时他的心情是释然中有隐约落寞,可现在,他再次决定向惠宁投降,一切却变得暧昧难言,似乎羞耻又饱含期待,蜜一样的热蜡在火光中融化,滚烫地浇在心尖上,纠缠着浓稠到极点的情意。

这一刻被无限延长,好像过了很久,眼前的阴影忽然消失,方谨初又躺了回去,带着笑意的话语飘过来:“算了吧先,就当你欠我的,你可要记住。”

魏钧无声无息地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点失落,当他意识到自己这点隐秘微妙的情绪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起身,把甩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随意抖了抖披回身上,抬腿出了屋门去了厅堂,方谨初闭着眼睛,不一会听见魏钧折了回来,同时还闻到一股酒香,他睁眼一看,魏钧双手分别拎着一只酒坛,见他睁眼探身,便道:“睡你的吧,我来。”

方谨初安然闭目,魏钧抖开被子盖在他身上,提起酒坛猛灌了几口,往方谨初领口、被子、床榻上洒了一些,剩下的都泼在了自己衣襟和地上,弄出一屋子酒味来。

“来人!”魏钧扬声唤道,不一会荣德甫和魏钧的亲兵一起进来,亲兵们在魏钧的吩咐下带人收拾了正堂连同屋中的混乱,荣德甫站在门口弯着腰打量,满脸疑问之色。魏钧便道:“陛下喝醉了,今天就歇在这吧。”

方谨初身边的人早就习惯了皇帝留宿在郡王府,荣德甫不敢有什么异议,正要躬身退出,又听见魏钧吩咐下人准备沐浴的水,还叫送陛下的备用衣物来,荣德甫不禁又有些踌躇,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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