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不可能打的。
傅云霄压根没碰过楚茸一根手指头。
——楚茸当然知道这点, 他就是故意说的。
反正全是尾巴的错就对了，楚茸一股脑的甩锅，小心翼翼抬头去看傅云霄的手。
人类首领已经将手擦干净了, 脏兮兮的一团手绢，被傅云霄丢在了垃圾桶里。
楚茸：“……”
小龙咽了咽口水，灿金色的瞳孔里非常的无措。
“你刚刚说什么？”傅云霄擦完了手, 去看楚茸。
可他刚一垂眼,
楚茸忽然像是受惊了一样，原本抱着的小尾巴忽然动了一下, 直直地甩在了他的额头上。
傅云霄：“……”
“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他‘啪叽’一下坐在了地上，使劲揉揉自己被尾巴拍到的地方。
“怎么这么笨。”傅云霄失笑，帮楚茸揉揉额头。
“我、我没事。”坚强的小龙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娇气了, 害羞地躲开了傅云霄的手, 又一股脑地甩锅给尾巴, “这个尾巴最近有点问题。”
小龙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解释，“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变成小龙, 都控制不住它了。”
“那你变成人。”傅云霄故意逗他。
“……不要。”楚茸红着脸拒绝，一边掰着自己的小尾巴, 一边嘀嘀咕咕的，“反正……和我无关。”
“好。”傅云霄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碰了碰小龙的尾巴尖尖，“知道了, 都是尾巴的错。”
“嗯嗯。”楚茸连忙点头。
话题成功被岔开, 楚茸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床上，摸着自己尾巴上的鳞片玩。
有点困，可是不想睡。
楚茸悄悄打了个哈欠, 想要和傅云霄聊天。
正思考着，傅云霄忽然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
“首领！”楚茸慌慌张张的跟着站起来，“你干什么去啊！”
“嗯？”傅云霄一转身就看到楚茸一副要往下跳的样子，“我去洗手，你干嘛？”
“干嘛要去洗手啊。”小龙现在觉得自己特别需要傅云霄的陪伴，一点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为什么要去洗手。”傅云霄重复了一遍，然后挑了挑眉，反问道：“对啊，我为什么要去洗手。”
？
小龙的动作滞住空中，眨了两下眼睛。
反、反应过来了！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放下小脚爪子，挠挠脑袋，一边嘀咕，“我好困哦，我一定是太困了。”
说完，也不再管傅云霄，自己爬上床，盖上小被子，假装睡觉。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笑，随后是打开木门的声音。
小龙假装没有听到，拍了拍自己烫呼呼的脸颊，把脑袋闷进了被子里。
-
楚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显得很懵。
他躺在一个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个小手绢。
“醒了？”见楚茸撑着身体站起来，左看右看，一副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样子，傅云霄好心提醒道：“我们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回去？！”楚茸震惊了。
他猛地一下跳到傅云霄的臂弯处！
虽然小龙还不会驾驶战舰，但屏幕上的东西已经能看明白了。
自己乘坐的这艘小型飞船竟然真的在向主舰行驶！
而且现在离主舰的距离非常的近，有马戏团表演的小星球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楚茸顿时着急了，“不带我去马戏团看了吗？！”
“我票都买了，你说呢？”傅云霄将两张票拿给楚茸，“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啊？”小龙两只小爪爪抓住票的两端，先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又低头看了一眼票面。
现在是夜间22：00，马戏团早就已经结束了。
小龙哽咽了一下，失魂落魄地拽着两张票从傅云霄的臂弯滑了下来，坐回到副驾驶上。
……威风大老虎没有了。
傅云霄看他这幅样子觉得好笑，揉了揉小龙失落的小脑袋瓜，给他出主意，“你把这两张票留着当纪念，下次再一次去，嗯？”
“可是阿和都说了马戏团很久才来一次。”小龙语气委屈。
阿和是马车主人的名字，两人还互相交换了姓名。
“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去城里。”楚茸抱着自己的小尾巴，一点也没有被哄到：“他都没有光脑。”
“没事，还有其他好玩的。”傅云霄耐心哄着他。
“首领你干嘛不叫醒我啊。”楚茸委委屈屈。
“叫过了，但是某只小笨龙怎么喊都不醒，没有办法，我只能守着他到马戏团表演结束。”傅云霄说：“然后才把他抱上飞船。”
“我才不是笨小龙。”楚茸反驳。
“好了，不难过了。”傅云霄说：“等到了驻地我带你去玩。”
唔。
这样也可以。
小龙稍微被哄好了一点。
抿了抿唇，又跳到了傅云霄的膝盖上，冲傅云霄伸出手指，“拉钩。”
“好。”傅云霄笑了一声，跟楚茸轻轻碰了下手指。
得到了承诺，小龙这才觉得开心了不少。
他又从傅云霄的膝盖跳到了副驾驶上。
变回小龙之后，原本对他来说还很拥挤的小飞船现在变得空旷了不少。
他把小爪子贴在窗户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小茸，你把变回人类吗？”离主舰越来越近，傅云霄看了一眼楚茸的背，提醒了他一声。
“变成人？”楚茸眨了下眼。
“衣服在下面。”傅云霄倾身过去把楚茸的衣服拿了出来。
楚茸立马就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但他的小爪子一碰到这些衣服——
一些对纯情小龙过于刺激的场面在他脑海里回想了起来。
小龙的小爪子一抖，往后退了两步。
傅云霄：“？”
“我、我又不想变了。”楚茸红着脸，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就这样挺好的。”
傅云霄：“嗯？”
傅云霄不太明白。
“就……练一下控制尾巴。”楚茸红着脸撒谎。
他捡起椅子上的那块手绢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遮住自己背上没有长好的鳞片。
等他回房间了再去变成人吧。
小龙心里打定了注意，还给自己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这里好看吗？”楚茸问道。
“好看。”傅云霄笑道：“很威风，像是披风一眼。”
披风
楚茸低头看了一眼。
唔。
就是人类首领穿的，很威风的衣服。
楚茸高兴了，跑过去蹭了蹭傅云霄的脸，觉得很满意。
……
飞船很快便开到了主舰，稳稳停好后，楚茸一个从里面跑出来。
有点意外的是，回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顾泽！
楚茸：“顾泽，你是来接我的吗？”
“哟，你这是什么打扮啊？”好久没见到小龙形态的楚茸，顾泽还蛮意外的，蹲在了他面前，若有所思，“你不是在换鳞吗？”
“对啊。”楚茸点点脑袋，抓紧了自己的小披风，“不能给你看。”
“我又不看你这个小渣龙。”顾泽对楚茸的鳞片没啥兴趣，又站了起来。
？！
“你说谁是小渣龙？！”楚茸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泽，“你是在说我吗？！”
“不然战舰里还有哪只小渣龙？”顾泽疑惑。
“我才不是小渣龙！”意识到顾泽真的是在说他后，楚茸攥紧紧自己的小拳头，反驳道：“你不能这样说我！”
“那你今天去和谁约会了？”顾泽问道。
楚茸：“？？？约会？”
“哦，和傅云霄约会去了。”顾泽自问自答，“可某些小渣龙不是对舒仪说皇家采访都是假的吗？还不承认关系。”
楚茸：！！！
小龙被说得脸都涨红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小拳头攥得老紧了。
顾泽继续说：“小渣龙真坏啊，一边不承认关系，一边又偷偷去约会。”
“不过你们今天怎么回来了啊？约会后没有去开房吗？”
顾泽的话刺激着纯情小龙好不容易黏上的羞耻心，“有没有去开房？”
！！！
小龙的脑袋像是一个火山一样，通红通红的。
攥紧的小拳头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嗷呜’了一声就朝着顾泽跑了过去——
却被顾泽用一根手指抵住了脑袋。
小龙完全被羞耻心和怒气冲昏了头脑，两只手臂都抡出残影来了，“看我不揍死你！！”
顾泽：“……”
“欺负他很开心吗？”
一人一龙正闹着，傅云霄的声音忽然传来。
顾泽抬眼，发现傅云霄停好飞船，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顾泽：“。”
顾泽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松开了楚茸。
下一秒，就被腾空飞起的楚茸一拳砸中了鼻子！
“嘶。”
顾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家伙不愧是森林里长大的，打起架来那手黑得简直了。
完了，还特别委屈地去找傅云霄告状，“他欺负我！说我是小渣龙！”
楚茸挂在傅云霄的胸口，把脸埋进去，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顾泽：“……”
“嗯，帮你揍他。”傅云霄摸摸小龙的脑袋。
“……我已经揍过了。”小龙吸吸鼻子，“你就让他去好远好远的地方打工。”
傅云霄：“好。”
顾泽：“……”
哄好了楚茸，傅云霄这才抬眼，看向顾泽，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的吧。”顾泽被罚惯了，对自己又被罚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反而有一点特别令他注意。
“傅云霄……”顾泽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发现……”
傅云霄：“嗯？”
顾泽指了指傅云霄的脖子，“一个牙印。”
“还有。”顾泽胆子大得一批，听着傅云霄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的嗓音，犹豫地问道：“……你多久没睡了？”
傅云霄：“。”
没等傅云霄回答，顾泽将几个可疑的事件串联了一下。
半晌，他“嘶”了一声，使劲摇摇头，看着楚茸的眼神都带着无比的敬佩，
“不愧是你，小渣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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