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离陆凉潄一米多的地方时陡然右转了些,在宽阔的路坡上完成了一个惊险而风骚无比的漂移动作后戛然停下。

车门打开,,男人的长腿率先出现在陆凉潄的视野中。

紧接着,男人躬身下了车。

陆凉潄停住脚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带墨镜、穿及膝黑色长风衣的的男人,讶异十分,“卓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靳家别墅群,她向着卓隶走了两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卓隶没回答她,只是将车门重重地摔上,寂静的夜里便发出“咚”地一声闷响,本就忐忑的陆凉潄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响惊得一颤,一双莹润晶亮的眸子里布满更多的诧异。

她抬眸想要从他脸上寻察他突然动怒的缘由,可他的表情却被他脸上的墨镜完全遮挡住,只余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微透了些不悦。

她看不透他。

抬起手腕,卓隶拨开自己手腕上被衣袖挡住的手表后,将手腕伸到陆凉潄面前,“现在几点了?”

“啊?”陆凉潄有些懵。

难道这才几十个小时没见,卓隶已经连手表都不认识了?

摇了摇头,陆凉潄很快否决了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

凝神,乖乖低头,陆凉潄认真地看了一眼,“两点十三分啊。”

卓隶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唇角冷勾,重复,“两点十三分,两点十三分……”

陆凉潄不明所以,怔怔地看着将头偏向一边、气息明显加重的卓隶。

“陆凉潄,你真是好样的!竟然跟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回家!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荣幸?可你和他,到底认识了多久?!陆凉潄,你有没有心?!你有没有,哪怕一次,考虑过我的感受?”卓隶突然回过头,一双大掌猛地捏住陆凉潄薄削的肩。

陆凉潄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一时重心不稳,双手本能地去抓他的手臂,想要稳住身体,卓隶却顺势将她的一双手捉住,俯身炙着她、绞着她。

“卓隶,你不要这样。”陆凉潄抿了抿唇瓣儿,水眸敛了敛,重了语气,“你也不能这样。”

说完,陆凉潄用了全力,将卓隶的手从自己肩上拉了下去。

卓隶垂下手臂,偏过头看向拢在夜色里的靳家别墅群,默了默,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陆凉潄,我在外面等了你两个小时。”

“……”看着卓隶的侧脸,陆凉潄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算了!上车,我送你回去。”卓隶眸光一闪,从靳家别墅群的大门那里收回视线,勾起唇角,笑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揽住陆凉潄就往车子走去。

陆凉潄舒了一口气,也没拒绝,加快了步子。

……

待卓隶的车子启动,靳家别墅群内,两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一人面色冷肃,一人面露担忧。

“三少爷,我们追吗?”秦灏看着卓隶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小心翼翼地询问靳焕。

“你说呢?”捏紧手中那沓粉红色的信纸,靳焕面色平静,眸底无波。

……

陆凉潄淋了雨又穿着湿衣服吹了夜里的凉风,一坐上副驾驶座,她便觉得有些昏沉,再加上身边的人是她信得过的卓隶,她便不加防备地窝在座椅里睡了过去。

看着陆凉潄宁雅的侧颜,卓隶放缓车速,稳稳地将车停靠在路边后,脱下自己的外衣,动作轻柔地搭在她的身上。

许是车内的空气不流通,陆凉潄嫩白的脸蛋儿上透出一晕红,长而卷翘的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弧形的暗影。

寂静的暗夜里,她清浅的呼吸幽幽地飘散成缕,在狭窄的车内漾了又漾,最后悉数被卓隶贪婪地吸入腹中。

他就这样以一个高难度的、扭着身子偏头看着她。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一厘一毫的碾压而过,从黑亮的发丝到光洁饱满的额,浓密的长睫、挺秀的鼻再到丰盈却小巧的唇瓣儿……

他抬手,大掌浅握,颤颤巍巍地靠近她粉嫩的脸,却始终没有与她相触。

他知道,她的睡眠浅,容易惊醒。

眯着眸子暗暗叹息一声,卓隶抽回身子,靠进座椅里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最终双手搭上方向盘,启动车子,直奔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

卓隶所在的公寓安保检查极其严格,秦灏试了几次,也没能进去,最后只好将车子停在公寓大门的对面。

“三少爷,我尽力了。”秦灏难得正经,说话十分端肃。

毕竟,此刻自家老大的脸黑得可以挤一缸墨汁儿出来了。

“把卓隶的资料给我。”坐在后座的靳焕从靠椅中直起身子,声音里倒是听不出半分喜怒。

秦灏赶紧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恭敬地递给靳焕,“这资料十分详细,一共有57页。连他喜欢穿什么牌子的内裤都有标注。而且……”

靳焕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秦灏,秦灏立刻住了嘴。

五分钟后,靳焕合上文件夹,将之随意扔在座椅上,“联系一下宫晴,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她。”

“宫晴?”听到宫晴的名字,秦灏脑袋转得飞快,立刻提出疑问,“可是卓隶跟宫晴只是利益捆绑关系,就算告诉她,也未必……”

靳焕从车窗外收回目光,眯眸看着秦灏,“这些问题,不如交给你去考虑。”

秦灏立刻萎了,焉哒哒的回,“好的,少爷。”

……

卓隶将昏睡的陆凉潄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立刻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需要四十分钟车程才赶到的私人医生在电话里建议,让卓隶将陆凉潄浑身上下的湿衣服全部脱下,换上干爽衣物。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微蹙着眉的陆凉潄,卓隶答,“好。”

通话结束,卓隶将手机摁掉,弯腰,将其轻放在矮桌上。

双手叉在腰上,卓隶拧着眉、偏头凝视窝在床里的陆凉潄,静默着站了好一会儿。

她睡得并不安稳,小脸呈现一种醉酒后的酡红,小小的嘴抿着,一对细而弯的秀眉也浅蹙着。

许是因为身上的湿衣服太过难受,所以她不舒服。

一番短促的心里挣扎过后,卓隶暗吸了口气,最终找理由说服了自己,而后他缓步走到床边,挨着陆凉潄坐下。

寂静的房间里,他能清晰地听见她呼吸的声音,如暗夜里一曲抓心挠肝的情律,让人忍不住想要循声深去。

犹豫了下,卓隶探手,将陆凉潄露出被子外的一只玉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捉住,而后他掀开被子,想要将她的手塞进去。

可当他有些粗砺的指腹触碰到她嫩软而带着些薄凉的皮肤时,他瞳孔微微一缩,顿住了动作。

喉结上下滑动,他突然不舍得放手,长指卷握,将她的手一点一点包裹住,大拇指指腹轻动,在她的手背上细细捻滑。

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他小心翼翼地守护了十几年的女人,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温顺的躺在他的床上。

还记得自从他踏上星途,陆凉潄就开始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仔细算算,他日渐成名的这几年里,他与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以与小时候的一个月相比。

有时候,他多么希望他当初选择的是一条平凡甚至平庸的普路。这样一来,说不定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是他卓隶的了。

都怪他起了贪念。

那时候在贫穷的他眼里,陆凉潄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公主,他只能暗慕于她。

后来,他机缘巧合进了娱乐圈,一路披荆斩棘,迅速蹿红,他终于成为不容被世人忽视的社会角色,可她却家道中落。他看不得她受苦,于是,他愈加拼命、他想要站得更加高不可攀,以便将她护进最坚实的羽翼。当然,这期间,他更不敢对她言明自己的心意。

他总觉得,他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他还不够强大。

再等一等,就再等一等。

这几年,卓隶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世态间千万种变化,总有一种会让人猝不及防。

那个男人,靳焕出现了。

并且在他并不知情的情况下,靳焕居然与他卓隶的陆凉潄牵扯上了,并且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想到这里,卓隶那张女粉丝一看到便尖叫不止的容颜上,裹上一层寒霜。他握住陆凉潄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恩……”陆凉潄的眉蹙的更深,一声轻弱嘤咛,小脑袋也不安稳地动了动。

卓隶恍觉,神情一怔,赶紧松开五指。

片刻后,陆凉潄又沉沉睡去。

卓隶默了片刻,眸中眼波深深,放开了她的手。

同时,他的手探向她的衣领处,食指滑进她的衣服里,一挑,就将她的衣服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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