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学书屋 > 其他小说 > 一个女魔头的自我修养 > 第六十八章 东行东行,自是向东而行
  他走近了几步,看着化龙渊下四处肆虐的黑气,忽然在边上趴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欲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些什么。

  “危险!”

  沈馥话音未落,便有一团黑气缠到了方平指尖,进而爬满了整只手,那黑气如同刀子一般,霎时满手都是淋淋鲜血。

  “真的好疼啊。”方平皱着眉头,眼泪瞬间滴落,“你当时该有多疼呢,丹朱……”

  方平敛了神色,缓缓坐在地上,他突然朝甄珠招了招手。

  “别过去!”燕柳拦她。

  甄珠却摇了摇头,“没事的。”

  他要是想杀她,她早就死了。

  甄珠走到方平身前,同样坐了下来。

  方平自怀中拿出了一片东西,递给甄珠,语气平和似在闲话家常,“这个给你,以后若有危险,或许能救你一命。”

  甄珠将那状似羽毛的东西来回翻看了几眼,还不待她道谢,就见方平的身体猛地朝外一倒,直接从化龙渊坠了下去,肆虐的黑气瞬间将其吞噬!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甄珠下意识地就要去捞他,可是除了被黑气割了一手鲜血之外,再无其他。燕柳一惊,连忙甩出灵鞭将她带回自己身旁。

  甄珠呆呆地望着自己一手的鲜血,确实很疼。可是就这么疼,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坠了下去。

  闻人瑛有些不能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盘桓在众人心中数日的难题竟是以这种始料未及的方式化解了,而化龙渊内的黑气犹自翻涌肆虐,东方一轮红日也沿着以往走过无数遍的轨迹冉冉升起。

  天,亮了。

  ——————

  “这、这根本不行啊!赤云送来的温凉泉水也没效果,这么多天伤口还是不见愈合!”

  “七种止血药粉都试了一遍,同样见效甚微。”

  “直接将腐肉剔除便是。”是君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虚弱。

  “尊主不可!眼下这伤口还在时不时的流血,若是再动刀,更加止不住血了!”

  蹲坐在门外廊下的沈馥一边抱着梦阿,一边无意识地啃着指甲。听着屋内传来的说话声,眉头皱得更深。

  经‘赤鸟’一役,几乎每个人都受了或大或小的伤,其中受伤最为严重的当属君珩。整个后背都被离焰火烧得没一块好地方了,最关键的是伤口反复溃烂极难愈合,甚至连血都没办法完全止住。

  甄珠端着汤药过来的时候,正见到一脸担忧的沈馥。

  “怎么在这儿坐着?”

  沈馥终于停止了啃指甲,有些郁闷,“清越嫌我在里边老是一惊一乍的,就把我赶出来了。”

  “哟呵,什么时候你连清越的话都听了。”

  揉了揉脸,沈馥叹了一声没说话。

  “给。”将汤药递给沈馥,“你要是实在担心,就进去看看。”

  沈馥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托盘,“还是你脑子好使!”她端着药,清越总不好再赶她了吧。

  “他因救你受伤,你也因他忧心。两个人互相惦记,真的挺好的。”甄珠一笑。

  “可是我再多的忧心,也抵不上君珩的舍身相救。那离焰火那样厉害,烧在身上得有多疼……”说着,沈馥又叹了一口气,很是苦恼,“其实我挺怕欠人情的,可是我好像总是在欠人情。”

  宁无殊的人情还没还清呢,这又得想着还君珩了。

  “欠人情?”甄珠想了想,艰难开口,“你觉得你们两个之间就只有‘欠人情’?”

  沈馥尴尬一笑,“其实,也还有别的,平常喝茶下馆子的钱也都是君珩出的……这么一想,除了人情之外欠的钱也不少,嘿嘿。”

  “……去送药吧。”甄珠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对对对,我赶紧去!”

  看着沈馥的背影,她一巴掌拍在了脑门儿上,“我的天呐,这认知也太感人了……”

  打着送药幌子的沈馥成功驻扎了下来,只是那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使得她捧着药碗的手微微一紧,愧疚与担忧顿时如藤蔓一般缠住心脏,或许还夹杂着旁的什么的复杂情绪令她胸口有些发闷。

  “喝药吧。”

  君珩趴在床榻上,侧着脸看她。

  燕柳见状便要上前接过药碗喂君珩喝药,然而他只迈出了半步就被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清越搂着脖子带了出去,“走,去看看甄珠做好饭没有。”

  见沈馥还是没有动作,君珩只得暗示得再明显一点儿,“动不了,没法喝。”

  “那我喂你喝?”沈馥试探道。

  君珩面上平静,“好。”

  心甘情愿的沈馥颠颠儿地搬了个矮凳到他床前,然后便一勺一勺地喂君珩喝起药来。

  “伤口是不是特别疼?”

  “不疼。”比起离焰火烧在你身上来说,这感觉好受多了。

  “我等会儿便去将胡东行找来。”本来沈馥已经在他常出现的地方留了标记,可是等了三天也不见胡东行来,而君珩的伤已经不能再等了。

  “好。”没有追问她如何会知道来去无踪的医圣踪迹,君珩此刻只是想单纯的应下她说的所有话。

  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这样浅尝慢饮完了,君珩大概从来没有将一碗药的味道体会得如此仔细过。

  “你再忍忍,最多明日这个时候,我便将医圣带到你面前。”沈馥将药碗托盘收拾好,便起身要走。

  “沈馥。”君珩叫住了她。

  “怎么了?”

  “……没什么。”君珩本来想问她是不是很在意宁无殊,是不是在她将梦阿抛出护在宁无殊身前的时候,和他毫不犹豫地替她挡下离焰火的时候是同样的心情?

  可是在话出口的前一秒,他胆怯了。

  “早些回来。”

  沈馥一笑,“好。”

  ——————

  “这医圣到底在哪啊?咱们这都顺着你说的记号走了三个时辰了,也一根毛也没见着,是不是走错了?哎呀逢尔你倒是说句话呀!”

  沈馥掏了掏耳朵,“再废话信不信我给你一剑?”

  “呦呵!”清越也拿着他的剑横在胸前,抬了抬下吧,“跟谁没有好剑一样!”

  “嗯嗯嗯,好剑好剑。”沈馥专注于找下一个记号,随口敷衍道。

  “嘿嘿……嗯?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别闹了。”沈馥伸手摸向一个树桩,其上被人用利器刻上的图案明显是新的。“找到了!在这里。”

  清越也连忙凑了上去,等他扫视一周后,不由得摸着下巴作沉思状,“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走呢?”

  沈馥一抬头,只见这个树桩前面不远竟出现了三条岔路,而这个类似小花儿的图案丝毫没有给他们指明方向。

  “东行东行,自是向东而行。就走这一条!”沈馥指着最右边的岔路。

  “这、这么草率的吗?你是认真的吗?哎,你还真走!等等我啊!”

  清越看着沈馥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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