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鸥坏得很，报警的时候她就已经提过了，说他经常说自己亲戚是局长。所以警察有心理准备，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姨父是市局的局长，而来出警的只是片区街道派出所的民警，他们又不认得他，而且接的警是嫖1娼吸-毒，哪里知道会抓到这么像样的人物？
“局长，我还是市长呢！”其中一个民警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接一招制服。
曹恺飞身上这浴袍刚才也穿得匆忙，连带子都没有系好，叫警察这么一折腾，都已经散开来，里面光着身子都走光了，狼狈得很。
姚露露也被要求起来穿上衣服，一起带走。
被从床上直接带走，这也太丢人现眼了，曹恺飞自然不愿意，跟警察在那里闹了好半天。
没什么用处，人家反而以为他情绪那么激动，是因为吸了毒，并更加严厉地要求他快点跟着走。
曹恺飞也没办法，只得拿过手机，一面给自己的姨父发了条信息，一面进去换了件衣服，跟着警察走了。
沈鸥他们三个人在楼下看热闹，等了二十多分钟，就见一群警察簇拥着曹恺飞和姚露露两个人出来了，不过两个人都已经换过了衣服，姚露露裹了一件很长的厚外套，都看不出来身材什么样的。
甄永皓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我们的时间控制得应该非常巧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刚才一定是在做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
沈鸥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白天穿的不是这一件，衣服都换掉了，而且还换了一件那么臃肿的，明显心情很差，一看就是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肯定还没完事就被抓了。”
还真是……沈鸥不知道该不该尊称他一声女性心理研究专家。
沈鸥挤了挤眼睛，“好了，戏看完了，走啦！”
甄永皓已经明白了她的计划，“所以，待会到局子里头，核实他身份的时候，就会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婚姻关系还在存续期。这种情况，一般都通知他老婆来领人。”
沈鸥接过了话，“最重要的是，会留下嫖-娼的案底。这样，婚内出轨和过错，我们就不必辛苦举证了，这个案底就是证据，比直接拍照的可信度都要高。”
而且，他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他那个姨父。这大晚上的，人家也正忙着在温柔乡里享受呢，哪有什么时间管这档子破事？
几个人大功告成，径直回到了家里。
秦天刚拿了钥匙出来，沈清就已经听见了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连忙迎了上来，先把门打开了。
秦天一看她先开了门，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不要轻易开门，你都不问问是谁，要不是我们怎么办？”
沈清微微低着头，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笑意，“这不是你们吗，我又没有开错。”
秦天无语，“那要不是呢，你还不知道吗，这时候盯着你的人那么多……”
沈鸥只得说道：“好了好了，我跟你说，我姐姐不光是记忆力惊人，她听力也特别敏锐，从小我们家里人走来走去，哪怕是只来过我们家一两次的客人，她都不用看，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这是她的独门秘技。”
秦天这才不说话了，几个人进了屋。
沈昊宸已经在沙发里头睡着了，这时候沈清迟疑着，拿着手机，“刚才有人叫我去一趟派出所，说他那什么被抓了……”
她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迟疑着，“那你们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去，他被抓了关我什么事啊……”
沈鸥愉快地笑了，“去啊，怎么能不去，这是我们今天送你的大礼包！”
秦天看了一眼甄永皓，“那，我陪沈清过去……”
甄永皓撇嘴，“你小子倒知道捡便宜。”
秦天立即看了沈鸥一眼，“那要不你陪她去，我送沈鸥回家？”
甄永皓立即挡在了沈鸥前面，“去去去，一边去，赶紧的吧，别让人家警察在那等着了，大半夜的，还得加班，多辛苦！”
沈鸥忍不住笑了起来，冲秦天挤了挤眼睛，然后指指沈昊宸，“你先帮我把这个小东西弄到车里去……”
“知道了，我估计秦天也不想把他留在自己家里。”
他说着走过去，弯腰把沈昊宸给抱了起来，沈鸥顺手拿了一条小毯子把他给裹了起来。
沈昊宸睡得很沉，这么把他抱出去了他也没醒。
甄永皓把他抱到了自己车上，放在后座里。沈鸥为了看护他，也跟着坐在了后排。
夜已经深了，车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行驶，他开得不快，两个人在这寂静的城市里，倒像是在悠然漫步。
甄永皓在反光镜里看着她的脸，把车窗打开了一点点，任由外面的夜风柔柔地吹在脸上。
冬天已经过去了，气温回暖，风并不十分冷，只是有点如水的清冷。
他忽然指着远处的公园说道：“还记得吗，十几岁的时候，我带你到那个公园里去玩过。你是第一次来，后来我躲起来了，故意让你找不到，后来你就急哭了。”
他刚刚十岁出头，沈鸥那年才七八岁。他是跟着他同学一起出来的，那些人沈鸥都不认识，所以一时找不到他，她真的急哭了。
沈鸥隐隐约约记得这件事，但是记忆没有他清晰。
沈鸥撅着嘴没说话，甄永皓又轻轻地笑了，“后来我怕你哭得太厉害，也怕你生我的气，所以我就出来了，可是你还是生我气了，回去的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话。”
后来，沈鸥记得了，甄永皓哄她，给她买了一根漂亮的粉红色棉花糖，把她给哄好了。
从很小的时候，一直到二十几岁，到沈鸥跟着霍士诚那个混球跑了之前，甄永皓经常惹她生气。但是每一次，他都有办法把她哄好，沈鸥也是那种脾气不那么大，很好哄的女孩子。
直到她拒绝了和他的联姻，跟别人跑了，甄永皓才恍然意识到，他的小鸥，已经长大了，大到，已经哄不好了。
他跟别的女人鬼混的时候，她就已经生气了，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