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学书屋 > 其他小说 > 俞潇潇江荀 > 113两难
俞潇潇将小家伙的手放进车里的小被子里,拿起放在婴儿车旁的玩具摇铃轻轻摇着,“你听,这声音好像风铃”

小家伙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还没学会看俞潇潇手中的东西,但是这声音让他很是开心,咧着嘴笑。

俞潇潇继续逗弄着,蓦地一怔,因为看见越来越像他的脸庞。

孩子的眼睛,特别像他

胸口处蓦地抽紧,俞潇潇睁大灼涩的眼眸,浅笑着,“宝宝,走吧,我们回家,阿姨要回来了!”说着,站起身,推起婴儿车。

俞潇潇没走几步,眼瞳倏地映入一抹挺拔高大的身影。

俞潇潇怔了,身子僵直立在原地。

“潇潇。”江荀低嗄的嗓音蕴含着他浓浓的情感。

俞潇潇依旧杵在原地,神情木然。

江荀走了过去,脚步停驻在距离她还有一米之处,望着她的黑眸仿佛隔着一层迷雾。

俞潇潇紧紧捏着婴儿车,手指微微颤抖。

“潇潇”江荀的声音更低哑了几分。

他俊逸的脸庞,离她那么近,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已经那么远。

他还是英俊勃发,风神气度。

她抬眸望着他,心依然还是会痛,可除了痛,再无其他。

没有像从前那样的眷恋,也没有那种委屈的酸涩,更没有见到他的喜悦。

什么都没了

“如果你来找我是怕我会在记者面前乱说,你大可以放心,能找到这里的记者不多,就算找到了,我也会撇清你我的关系。”她淡淡地跟他陈述着,从未像此刻这般的镇定。

她那淡漠的神色令他不敢再走近,脸色微沉,眸光掠过她消瘦的身子后,眉心凝聚忧愁,“你瘦了。”

“我本来就瘦,体重只是恢复到没怀孕前而已。”

“你脸色很不好。”

“不劳你费心。”

江荀始终凝睇着俞潇潇那苍白无色的脸庞,“潇潇,我能不能看看孩子?”

俞潇潇摇头,“抱歉,不能。”

江荀的心,紧紧揪着。

“我是他的父亲,我有权力来看他。”

俞潇潇垂下眼眸,看着婴儿车里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孩子,淡淡吐出,“孩子没有父亲,他只有母亲。”

“潇潇”

“江先生,我知道你念及到孩子和你的血缘关系所以来看他,但是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孩子跟着我吃半点的苦,所以你有时间就陪在你女友身边吧,婚没结成,你的女朋友一定很难受,如果重新选定了婚期可以告诉我一声,我虽然送不起礼,也会给你们一声祝福。”

江荀心头一扯,“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对不起,中午了,我要回去,孩子也可能饿了。”

“你就这么想要逃开我?”

江荀对着俞潇潇单薄的背影,冷声质问。

俞潇潇视线平静看着前方,回答,“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所以你擅自做主让孩子姓‘俞’?”

“他没有父亲,自然是跟我姓。”

“俞潇潇,我在努力让我们在一起!!”

听见江荀这样说,俞潇潇痴痴的笑了,“江荀,不要再跟我纠缠了,将你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不值得你当放我一条生路,如果有天我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会记着你的好的。”她的声音好轻,好细,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

说罢,俞潇潇推着婴儿车,踏着坚定的步履离去。

“潇潇!!”他低沉嘶哑的嗓音在风中回荡,第一次这样的惊慌。

她没有再回头。

公园里,冬日掉光叶子的树梢上停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它孤寂地站在枝桠之上,叫声悲鸣。

欧凡走到了江荀身边,躬首恭敬道,“老板,我看着俞小姐安全回到家。”

江荀轻点了一下头,迈开步伐。

地面上厚厚的一层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江荀充耳不闻,沉静在兀自的思绪之中。

她和以前的她,真的不一样了。

他记得,她二十岁嫁给他的时候,她就如一张白纸,天真,单纯,羞涩和胆怯。

那时候他就在想,俞锦源和叶流紫怎么会生出这样善良美好的女儿?

他不信

于是,他待她犹如玩物,有兴趣时就逗逗,没有兴趣时就离开t市。

从前她总认为他是在纽约和t市两个城市穿插出差,其实她并不知道,那两年,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出差,绝大部分都是谎言。

他以为那样的婚姻她定然隐忍不了,谁想到,她居然忍了两年,而且从未跟他抱怨过。

他承认,他那时候总感觉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认识她以前,即便身边有韩辰川安插的棋子杨羽珊,他的身边也不乏美女相伴,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各取所需、逢场作戏,但那些女人的真实面目,就像她们的脸一样虚假,贪婪而低贱,她们无时无刻不想在他身上得到更多,可自她出现以后,那些他所有在其他女人身上所感受到的虚伪,竟丝毫没有呈现在她的身上。

他“出差”回来,她从不会跟他抱怨撒娇,她一如既往只在做着妻子的角色,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任他以夫妻义务为名予取予求。

这样的女人虽不至于吸引到他,却也无法叫他心狠。

他曾经一度犹豫该如何对待她。

恰巧那时候,俞锦源传来自杀的消息。

虽说俞锦源本就时日无多,可他的死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俞锦源撑着老命就是为了要救治大女儿和保护小女儿,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撒手人寰

在他费解之余,她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之中。

他自然是不会出席俞锦源的葬礼,所以选择了没有理由的消失。

她独自面对着父亲的死亡和父亲死亡后“俞氏”所面临的困境,他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却没有想过,她在处理父亲的事情上竟是那样冷静和坚强。

直到那一天他才意识到,他的妻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两年的岁月磨去了她稚气的棱角,只剩下成熟和坚韧。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陷入危难,想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地步,所以任由一直被他利用的杨羽珊狠狠报复“俞家”。

终于,俞家家破人亡。

这原本已经到了他收网的时候,谁想到,她竟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他们一直都很小心避孕,她的意外怀孕令疑心的他打破了之前对她的看法,他曾经有过冲动带她去医院直接拿掉孩子,可杨子浅的病却叫他打消了那个想法。

他不动声色跟她表达想要留下孩子的愿望,她竟同意了。

他始终在猜她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甚至缓和了杨羽珊报复她的脚步,直到一直监视着他的下属向他禀告她暗自买机票欲离开的想法,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并不简单,过去那两年,其实她也是一直戴着面具在迎合着他。

他于是将她禁锢,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真实面目,残忍利用陈姐逼她就范。

或许是心情抑郁,她的身体并不好,医生说她有先兆流产的可能,他第一个念想就是送她去美国养胎,因为美国的医疗技术足以能让她顺利生子。

但是没有人会料到,她竟会在上飞机的时候出事

他必须承认,那是他此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自责。

孩子他留下的初衷或许是为了救他大哥的女儿,可一天天看着她肚子大了起来,他的心底竟也有种莫名的期待。

因此,在她怀孕期间遭遇杨羽珊的反击时,他竟做不到视若无睹,明明想要看见她们姐妹相残,却明着帮了她一把。

然而,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看着她失去孩子后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竟不敢面对醒来的她,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医院躺了几天,他便在家中喝了几天的酒。

她出院后就径直搬回了俞家,他没有阻挠她,孰料,这个时候杨羽珊对俞家采取了二次反击。

杨羽珊因为他的挑拨对俞锦源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自然是对俞潇潇恨之入骨,所以恨不得将俞潇潇置之死地。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时他想要保护她免受杨羽珊骚扰的那股冲动,然而,那些也根深蒂固在他心底的恨意,如一层坚硬的外壳渐渐包住了他心头的柔软,他终于彻底醒了过来,意识到他竟对仇人的女儿起了怜悯,因此,在她被杨羽珊迫-害得一无所有之际,他选择了跟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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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至此,心头某处还有隐隐的痛楚,江荀闭起眼,靠在车椅上。

欧凡坐在驾驶位上,嗫喏地问,“老板,现在去哪?”在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生怕说错一句话。

江荀淡淡的声音传出,“这里不是有个旅馆?”

“在旅馆下榻?”

“嗯。”

“是。”

欧凡随即发动引擎。

车子徐徐朝旅馆的方向驶去,欧凡透过后视镜看见江荀掠显疲累的面容,不禁壮胆吐出,“老板,您为什么不跟俞小姐解释她生孩子时您没能陪在她身边的原因?”

江荀嗓音低哑悠远,“无论怎样,没有陪在她身边,始终是我没有做到。”

“可是俞小姐并不知道您两难的心”

“别多话了,一夜没睡,我累了,送我去旅馆。”

“是。”欧凡闭紧嘴。

俞小姐又岂会知道?

婚礼的那一天,老板为了她,在忙碌了一天后,当夜就从纽约飞到了奥尔顿

老板的那股荣升父亲的喜悦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记得在飞机上,老板一高兴,居然还说要放下“江天”,连休几个月的假,俨然已经想着要多花点时间陪在俞小姐和孩子的身边,可谁想到,当老板欣喜若狂来到奥尔顿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俞小姐不愿见到他的冷漠。

尽管早就料到俞小姐会有这样的反应,老板的心情却还是难免低落,为了保证俞小姐在月子里阴郁能解,心情舒畅,老板最后选择了离开奥尔顿,不影响她最需要调好身体的这一个月。

所以,俞小姐出了月子后,在t市处理完公事的老板便立即从t市飞来了奥尔顿

半个小时前,飞机才降落。

老板是那样的想要见到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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