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一片虚无。
沈傲能看到的，只有这一片虚无。
然而……
【叮，检测到宿主已产生意识波动】
【叮，身份核实无误】
【叮，系统生成中】
……
黑暗中，听到这“叮叮叮”的声音，沈傲却不由得疑惑起来。
“这可真是怪了，系统自启了？我不是已经将它设置成手动模式了吗？”
这狗系统可是沈傲自己编辑后植入身体的，没人比他更了解，即便是那些住在天上自以为是的【天神】，也不例外。
提到那些【天神】，沈傲想起来了，他已经把“天庭”给炸了。
呃……还是说【天城】吧，毕竟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现在想想，脑海里的最后一幕，就是自己从【天城】中心塔上一跃而下的场景，身后火光冲天，电闪雷鸣。
不过，沈傲清楚的记得，就在【天城主体系统】崩坏的瞬间，强力的磁场震荡完全干扰了他的身体和意识。
身体被牢牢束缚，无数幻象冲入自己的脑海，将过去所有的遗憾和痛苦全都无情剥开，暴露在他的眼前，无法逃避。
尽管他知道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并且早已斩断了所有感情来应对这一切。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明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时，在明知只要足够坚定就能挣脱束缚时，自己那颗被冰封了数百年的心，依然乱了……
最后，当无尽虚空吞噬而来，沈傲才忽然明白，原来挡在他面前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内心的愧歉与缺憾……
…………
“终究还是倒在了最后一步吗……”
“不过，这里是……自己这是死掉了？”
“不，不对，要真是这样的话，怎么还能听到这“叮叮叮”的声音呢？”
“难道是系统自启了？并且还开启了保护阵法？”
“可我没在系统中写入紧急启动保护宿主的程序吧……”
……
正当沈傲想着这些的时候，混沌一片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块虚空漂浮的荧光界面。
【请宿主选择天赋流派：】
【废材流】
【凡人流】
【天才流】
【幕后流】
下面还有一句注解：
【只有一次选择机会，不可更改】
沈傲看着这熟悉的荧光界面，心里暗暗叹气道：“呵，果然是死前的脑海放电影吗？虽然很逼真，不过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呢，要真给我重选一次的机会，我可不会再像个煞笔了！”
没错，沈傲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不过他当时并不清楚整个事情的始末，选择了自认为最厉害的【幕后流】。
原以为自己能像那些小说主角一样，凭一己之力，在异世界完成华丽的逆袭。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逆袭，竟然花了他三百年……
尽管这个编辑于千年前的系统，给了他很大的助力，但在这个灵气复苏后的修真世界里，他依然没能守护住自己的珍视之人……
不管是金魔谷的覆灭，还是辰儿的一命换一命，又或是与忠实下属余立的反目成仇……留下的痛苦与遗憾，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一边回想着这些，沈傲又看向了那片盈盈闪闪的荧光界面。
许久，依然没变，直到系统的声音再次回荡开：
【请宿主选择天赋流派】
沈傲摇头笑了笑，然后在黑暗里伸出手指向下滑了滑，四个选项下边，又多出了一个被界面遮挡住了的选项——
【无敌流】
然后，他轻轻点了下去。
于是，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叮，宿主已经做出选择】
【叮，百里挑一加强版系统已启动……】
【叮，百里挑一加强版系统使用规则及限制条款已生成。】
然后，一长条的使用规则和条款浮现在了沈傲的眼前，足有五页。
沈傲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还仔仔细细把这些协议和规则看了个遍，然后才战战兢兢的签署名字。
但这次再看见，他只是不耐烦的把界面拉到了最底层，然后胡乱画了两个字。
其实真没什么好看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在一千多年前用键盘一个字符一个字符敲出来的，没人比他更熟悉。
当初留下这条款和限制，也只是担心自己沉睡的时间太久，会出现记忆缺失，才有的一个保险措施。
而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的，因为在沉睡了一千年以后，当沈傲苏醒时，的确缺失了许多记忆。
所以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听到系统的启动声，第一次看见这些条款，着实是兴奋了好久，还以为自己终于成了“系统流”小说中的天选之子。
可实际上呢，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好的。
既然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当然就不需要再看这些东西。
此刻他只想知道，这个死前的脑海回放，又或是臆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叮，宿主已同意条款，正在为您生成系统技能。】
【叮，技能名称自动采集中……】
沈傲知道，所谓的“名称采集”，其实就是将现在这个修真世界的法式名称与自己的技能表一一对应起来的过程，本身并没有什么改变。
【叮，技能目录已生成，您已获得一百零八个技能。】
“嗯，意识还没出现混乱……不过这一百零八个技能，我三百多年都没有用完，怪就只怪当初选了个【幕后流】，结果出来一大堆限制条件……”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世界，虽然已经灵气复苏，稍有天赋的人都可成为修士，但即便是强大的通神、化神境高手，一般也只有十来个拿手杀招而已。
所以，尽管这一百多个技能并没有全部解锁，却也丝毫不影响进入大后期的沈傲，以一己之力对抗整座【天城】。
更何况，他的技能表里，还全是大招。
比如什么：
【遁术：飞雷遁法】，
【剑诀：天剑云冲】，
【术式：万钧雷霆】
【气法：天乾五罡】，
【神通：千里瞬煞闪】，
【幽冥：魔天邪咒】，
【法身：千界婆娑】，
【阵法：乾坤大腾挪法】，
等等等等……
这一百零八个技能排列整齐，还是老样子，一个图标对应一个技能和注解，连位置都没有变过。
不过等他慢慢把技能菜单滑到底，才发现界面上多了一行字。
一行他从没有见过的字：
【出于身体极限，不可同时使用三个以上的技能，且技能冷却时间根据身体性能升级情况而定。】
除了这句话之外，就再没有任何限制条件了。
没有了什么坑爹的【积分兑换】，也没有了什么鸡肋的【抽奖系统】，就连他以前经常逛的【虚拟商城】也没了。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记得自己在苏醒后的好几年里，每次都只能随机选择一个技能使用，而且冷却时间还相当长。
可是现在……
【加强版】？
能同时使用三个技能了？
还可以自由挑选？
沈傲愣了，他看着荧光界面慢慢消失，暗自疑惑道：“原来这就是【无敌流】的系统？果然时间太久忘了不少东西……可我当初选的不是【幕后流】吗？难道这不是死前的记忆回放？”
【叮，百里挑一修真加强版系统已经启动，祝宿主生活愉快……】
系统的这句话结束之后，沈傲的视野又恢复了一片黑暗，但耳朵里，却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响了。
嗯……是人的呼喊声，好多好多人：
“金魔谷三千弟子，恭迎魔主降世！”
“魔主万岁！魔教无疆！”
“吾等恭迎魔主！”
“醒来吧！”
…………
于是，当沈傲睁开异常沉重的双眼，迷迷糊糊之间所看见的，是一副记忆久远的画面。
自己光着身子，坐在高高的石台上，旁边是燃着的篝火和捧着法器的女弟子。
背后，自己的黑色头发散了一地，比他整个人还要长，十根手指的指甲足有半米，就像黑山老妖一样。
叫人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不过，在短暂的时空割裂感之后，沈傲的思绪也渐渐清醒了一些。
他看向高台下面，那些跪了一地的金魔谷弟子，除了最前面的那几个脸色有点难看之外，其他人，全都毕恭毕敬……
这是……三百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苏醒时的场景！？
沈傲握了握拳，虽然指甲很长，不太方便，但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力道。
这不是梦境，同样，也不可能有如此真实的幻象。
那也就是说……
可能……
自己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