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给了顾萧笙。
这个电话，何夕从白天一直忍到现在，但终究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没响两声，顾萧笙那边很快接起来。
“喂，萧笙。”何夕淡淡的开口，她的心在抖，但却不能让顾萧笙知道。
“嗯，何夕。怎么了？”顾萧笙的气息异常平稳。
可就是因为他太过镇定，才让何夕更加不安。
“萧笙怎么会看不到网络上的报道。他明明就知道，只是不想吓我。”何夕能体会到顾萧笙的顾虑，可每每顾萧笙如此这般对她，都会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萧笙，我刚看了今天的报道。”何夕戳破一切，继续说，“是你买了我的画，我当时就在现场，都看到了。”
一时间，话筒两边的气氛都沉静下来。
顾萧笙没有回答，何夕亦没有说话。
何夕知道是自己去见了纪盛延，是她背弃了承诺，这和顾萧笙无关，都是她的错，所以她没有再开口，是在等顾萧笙发泄。
时间如水，从何夕指尖流走。
当沉默的顾萧笙再次开口时，他只问了一句，“这些画，是你怀安安时画的吧？”
何夕：“……”
何夕沉默，几秒后才应了一声，“嗯，是那时画的。”
电话那边传来顾萧笙温和的笑，“可惜我不在现场。之前你在何家作画，我可都是第一个观赏者。”
“……”何夕恍然，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涌出来。
是的，顾萧笙是第一个观赏者，也是唯一一个。
当年何夕画的那些画，只有顾萧笙看过，她可能忘了，可顾萧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就是何夕消失的那三年，他不在她身边。
何夕内心升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她抬手捂住呜咽声，却听到手机响起“嘟嘟”声，是有人在给她电话。
当然，何夕能听到的，顾萧笙也听到了。
“萧笙……”
“何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和孩子这边。”
说完，顾萧笙心照不宣的挂断电话。
手机还在响，是纪盛延不合时宜的来电。
何夕哽咽了一声，然后喘了口气，接起来。
“你在跟谁通电话？是顾萧笙对不对？”纪盛延质问的声音一瞬传过来。
何夕的情绪也到了临界点，“纪盛延，我和谁通电话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你管！”
何夕的怒气顺着无线通讯传到纪盛延耳朵里，像是导火索，一下将他心里的怒火引燃！
这个女人，居然敢和他发脾气！
“何夕！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现在很不满意你的表现，所以想我放过顾萧笙，绝不可能！”
是啊，在何夕心里，她早该看透的，纪盛延是什么人，他是有仇必报的商人，怎么可能放过她和顾萧笙。
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好，纪盛延，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我何夕保证，今后都不会再求你！”
“啪！”
何夕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别墅书房传来巨响。
吓坏了正在卸妆的何丝，“这是怎么了？地震吗？不对，是书房，是纪盛延在砸东西！”
是的，在何夕挂断电话的那一瞬，纪盛延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这世上还没人敢主动挂断他纪盛延的电话，但今天，何夕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