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叶宁围着围裙忙得满头大汗，但眉眼间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这段时间，顾亭笙确实天天按时回来陪着她吃饭，虽然每每吃得不多，但叶宁却开心得像个孩子。
叶宁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连头发丝都带着甜蜜的气味。
时间流逝着，叶宁皱眉。
都快十点了。
她又等了会，犹豫的拿起手机，拨通。
“嘟嘟嘟——”
没人接听。
叶宁瘪嘴，应该是在开车没法接听吧，就快回来了。
忽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叶宁一喜，连忙打开手机，可入目的却是两个赤身裸体依偎在一起的人。
赫然就是顾亭笙和何清雪。
脸上的笑意彻底的凝固住，图片下面还有个录音文件，指尖顿了又顿，叶宁觉得，只不过按下一个播放键，却废了她浑身的力气。
很快，顾亭笙的声音便通过电磁音传出来，他声音很低沉很哑，就像是在跟枕边人说着情话。
“清雪。”
那么温柔。
“阿笙，这些日子你们出双入对的，你是不是喜欢上叶小姐了？”
心高高悬起，叶宁拿着电话的手徒然握紧。
“她在我心里，不过是一个容器，如果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看她一眼都嫌恶心。”
恶心……
叶宁抿了抿唇，这句话她听了太多遍，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是却发现一滴泪都挤不出来了。
“阿笙，那你离婚后能不能娶我？”
“孩子一出生，我便赶她走，不会让你苦等。”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叶宁从不会想顾亭笙还有这么轻柔的声音。
心一点点的凉下去，叶宁看着落地窗，此刻万家灯火通明，霓虹灯折射进来，璀璨夺目。
原本就是她痴心妄想，这些日子本就是她偷来的，她沉迷其中，而顾亭笙，恐怕早就已经烦透了吧。
叶宁嗤笑出声，走到饭桌前，将饭菜一点点的，全部倒进垃圾桶里，仿佛连同她心里的期冀一起洒进尘埃里。
餐桌上一片狼藉，叶宁头也不回的进屋，她打开衣柜最上层，拿出那个大盒子。
里面有很多东西，有快发霉的水果糖，也有每个小女孩的粉嫩嫩的情书，可无一例外，整整一大堆都是和顾亭笙有关的。
叶宁第一次见到顾亭笙那年她七岁，顾亭笙也才九岁，还有些婴儿肥。
那一次见面真是闹剧，大晚上的她躲在草丛里哭得歇斯底里，路过的顾亭笙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兴许是怕她再害人，便给了她一颗糖。
那时候的顾亭笙家庭不和，胆子很小，递个糖都是颤巍巍的。叶宁又从小被宠上天，上流社会圈是出了名的捣蛋王，她立马夺过糖，还抹了两把泪，凶巴巴的威胁着：“不许说出去！”
她堂堂叶宁居然因为怕黑哭了，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狰狞，顾亭笙面露惊恐，踉跄的退后了几步，一溜烟跑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几年后的一次酒会上，那时她家庭没有败落，受万众瞩目，却一眼便认出了落寞的坐在楼梯上的顾亭笙。
她高兴着想要过去，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孩子却先她一步，那是叶宁第一次看到顾亭笙那么毫无防备的笑容。
那个女孩就是何心蕊。
心里像是装了个气球，“嘭”的一声放大，叶宁突然有些嫉妒。所以她便让两个下人过去，泼了何心蕊一身酒，还将她衣服脱了，让她丢尽了颜面。
叶宁想，顾亭笙恨她就是在那一刻吧。
可是明明……她也帮过他的。